《诗经》中说古公亶父带领周族人来到岐山之下,那么他们的行进路线是什么呢?“率西水浒,至于岐下。”这是说,他们是沿着水边、河边一路行进而来。
《诗经》中有“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”,有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”,我们关注到的不仅是这份唯美,更是这部诗集中所提到的周原的诸多河、溪流等。
《诗经》中以“水”起兴的诗篇有很多,由此可见,三千多年前的周原乃是一方润泽之地。
三千多年前,周原地区润泽盈盈。如今,依然水草丰茂。
“西凤酒”寻周记记者沿着周人迁徙路线而行,同时,也是沿着渭河、湋水、七星河、雍水河、横水河、美阳河等河流行进。
西周早期的周原地区,可谓河泽盈盈。原上河流,自成体系,主干支流,随原面倾斜自西北流向东南。现在的横水河和湋水河,那时叫作漆水和沮水。大河的水源除地表径流外,长流水主要靠难以计数的泉水。那时,原上主要的河谷虽已基本形成但尚未受到过多侵蚀,谷地较浅,水面也更为开阔。丰水季节,盈盈泽泽,水天相映,生机盎然。正是《诗经》中诸多与“水”相关的诗篇,描述的那样润泽。
陕西省社科院宝鸡分院特约研究员王恭说道:“周原地区除了有多条河流以外,还有孔头沟、龙尾沟等丰沛的水源,滋润着周原故地。同时,井水资源也很优质,如岐山京当镇一带土层很厚,地下水位深,经过多层天然过滤的井水甘甜清冽。这些天然之水可用于农业生产、日常生活,也可用于当时的周人酿酒、酿醋。”
市社科联原主席、岐山人杨青峰感慨地说道:“从岐山贺家村西周墓葬出土的水牛角、大贝壳等,可以看出当时周原有极其丰富的水资源。另外,考古工作者从凤雏遗址中发掘出大量排水设施,说明西周初期,在建筑方面就有了排水系统,有了排水管道,足见三千多年前的周人祖先是多么智慧、聪明。”
在岐山凤雏遗址中发现了排水设施,在同样位于周原地区的扶风,也发现了更让人惊喜的水网系统。
周原遗址中的沟渠内石板堆积状况 (宝鸡周原博物院供图)
初听如今的扶风县“云塘村”这个名字,让人不禁想到,这里是不是与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?村里人讲,村名的由来是因为西周时,这里是一大片清澈见底的池塘,因为水汽足,每日云雾缭绕,故而得名“云塘”。考古事实告诉我们,这里的确与水、水塘息息相关,这里可谓是三千多年前周族人的“自来水厂”。
有一个发生在2009年3月的故事,扶风法门镇云塘村村民在村西南取土时发现陆续分布的叠置石板,这是黄土塬区颇为罕见的现象,所以,引起文物单位的重视,遂展开一系列考古勘探和发掘工作,结果发现了一座颇为壮观的西周池塘,以及与之相关的引水渠道。
记者还从宝鸡周原博物院了解到,周原遗址有着商周时期最为复杂的水网系统,用于供应贵族生活用水和手工业作坊生产用水。为了解决远离水源的用水问题,周人有可能是从西观山上引水,修筑了1000多亩的大池塘作为蓄水池,同时在云塘修筑了57亩的池塘作为净水池。从周原发现的池渠遗存来看,现已知周原有沟渠遗址40余条,共分为干渠、聚落环壕、居住环壕、功能区内部环壕四大部分,它们每个系统都以大型水池为中心,水源经过水池系统就可以输送到四面八方。
正是因为有了丰富的水源,有了发达的蓄水、池渠、净水等系统,加之周原地区丰产的谷物,为酿造技术提供了必要的条件,因此才能酿出甘醇的美酒。青铜器中有诸多酒器,《诗经》中有诸多与酒有关的诗篇,周礼中有诸多“饮酒”礼……这些无不证明西周早期,周人已经具备高超的酿酒技术。
美酒必出自佳泉,好酒必有好水。相传唐宋时期,柳林镇酿酒用水,取自雍山脚下清冽的“玉泉”,用玉泉水酿造的酒,醇香秀雅。明清之后,这里酒业大振,玉泉水不足以用,便掘深井取水。如今,周原故地的宝鸡地区仍有好水与名酒的故事——凤翔柳林镇的西凤酒生产用水,为深井地下水,水质清澈透明,口味甘美纯正,有利于制酒曲霉的糖化,是西凤酒酿造的天赋神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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