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老河口,一说起黄酒,许多人立刻就会想到缸撇。
缸撇,是老河口人用谷物酿制的地产黄酒。只不过,它的颜色是黄色的,并非乳白色。这种酒平时并不存放在玻璃器皿或酒瓶中,而是保管于大小不一的酱紫色酒缸中。需要饮用时,取一大口浅碗,沿酒面弧线舀起,撇起最上一层。正因为每碗酒都不是倒出来的,而是从酒缸里撇起来的,故取名缸撇。
缸撇分为三等:两块钱一碗的、五块钱一碗的和十块钱一碗的。五块钱一碗的黄酒是从酒缸中撇起来的原汁酒,十块钱一碗的则是撇出来的更为精华的酒汁。这酒呈棕黄色,黏度大,能扯出丝来,喝到嘴里酸甜可口,酒味醇香绵长,香气停在口腔和鼻腔内久久不散。
缸撇主要集中在乐盛街。信步走进这条老街,你会惊讶地发现仿佛走进了一个酒香萦绕的世界,到处可见挂在树枝上的酒幡、摆在酒馆门口的招牌、飘溢着香气的酒缸。每家酒馆都很狭长,且座无虚席。
乐盛街的黄酒酿造历史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。唐宋时期,老河口就有人酿造。明末清初的时候,达到极致。那时的老河口是水运货物集散地,码头工人、南来北往的商人常在乐盛街附近歇脚。这种不温不火的自产黄酒价格低廉、口味纯正、解渴驱乏,很受欢迎。当时码头附近酒幡、酒缸随处可见,太平街、乐盛街、谭家街附近酒香扑鼻。
随着需求量增大,雇人酿酒的作坊多了起来。这些作坊多以雇主的姓命名。酒坊的师傅们凭着一股钻劲儿,硬是把酒做出了名堂。
他们把每次酿好的酒分为三个档次,并称之为缸撇。缸撇是个很形象很贴切很大众的称谓。因为是从酒缸中“撇”起来的原汁酒,所以口口相传,称之为缸撇。起初,许多喝过缸撇的人并不知道“缸撇”两个字怎么写。
缸撇是每缸酒酒汁中的精华部分,因此价格较高,一满碗缸撇得十二元呢!这酒呈棕黄色,有人说像酱油的颜色;其黏度大,用酒壶倒酒入杯,仿佛可以看到被扯长的细丝;它的度数高,用火纸蘸上一点儿,居然可以点燃。
一碗缸撇放在面前,浓烈的香气立即窜进鼻内,让你通体舒服,恨不得一饮而尽。一口下肚,香气停在口腔久久不散。饮完一碗,浑身开始发热,脸部开始发烫,头脑开始发涨。奇怪的是,这种发热、发烫、发涨的感觉给人很惬意的体验。
这种酒,初尝,会藐视它,感觉像饮料。但一不小心,便会上当喝醉。其实,它的酒劲儿还是蛮大的。喝上一碗,先于腿上有温热的感觉,再由腿部慢慢往上蠕动。喝得适中,酒润心田,经脉舒展,犹若神仙。
初次品尝,感觉怪怪的;再次品尝,感觉甜甜的;多次品尝,感觉美美的。一位朋友说:缸撇实际上不能算酒,应该归为饮料。因为从色泽上来看,它与可乐无异;从味道上来讲,只与可乐有一点儿小小的区别,即它的味觉效果稍微强烈一些。更为重要的一点是,它和可乐一样,都有一个神秘的配方。
缸撇不像纯正意义上的黄酒,更不是白酒,也不是米酒。它的这种特质很可能是源于那一江清冽的水。
当下,不少外地人慕名前来小城品尝,缸撇的香气将会飘得更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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